太上金阙 第111节
作为发起盟会者,姞奭朗声道:“许国吕尚,窃据桐丘,纵兵为祸,乱我河南诸邦,罪莫大焉。今日,我姞奭代天伐罪,愿与诸君共分许土,永享国祚!”
以鄂伯姞安为首的列国诸侯目光交汇,默然无言。
姞奭见此,指天立誓,道:“皇天太一为证,孤若背誓,当受天刑,五雷轰顶,神形俱灭。”
鄂伯姞安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既是代天伐罪,我等安敢不从。许伯尚窃据桐丘,夺我黄帝帝裔桑田,此仇不雪,何以面对列祖,”
“我等愿随燕伯,共讨许逆!”
有鄂伯表态,杞伯、尹伯随后响应,其他姞姓诸侯亦纷纷应和。
姞奭肃然道:“许国暴虐,天人共愤,我等当兴义师,踏平许国,立我姞姓威权。”
众诸侯齐声道:“踏平许国,立我姞姓威权!”
五十九国合力,每国都出一旅,就是近三万甲士。
三万甲士之势,公侯也要为之侧目,足以让扫荡河南列邦,霸于诸侯,甚至更进一步,将姞姓诸邦的势力,由河南扩大到襄水。
鄂伯姞安见状,振臂高呼:“皇天在上,姞氏列祖在上,我等今日起誓,誓灭许国!”
“誓灭许国!”
“誓灭许国!”
就在姞奭等诸侯誓师,五十九国兵锋汇聚,杀机笼罩河南大地时。
西隅的焦国、东梁等诸侯,也在发兵增援许国,西隅诸国的玄色大纛如潮水一般漫过崤函。
伍文和出使西隅,西隅各国立即响应,能称孤道寡,登临君位者,自然深知唇亡齿寒之理。
他们很清楚,若是许国被姞姓诸侯所灭,没有许国挡在前面,姞姓诸侯的下個目标,必然就是他们。
什么代天伐罪,这等口号听听也就罢了,真正能代天者,上数三皇五帝,下看历代圣王,还轮不到一個方伯级诸侯如此说。
许国,许都,
吕尚扶着城墙,衣袍被城西来风卷得猎猎作响。
他举目望向东南方天际,此刻正有一团赤红云气拔地而起,云气中似有万千甲士持戈列阵,丝丝缕缕的金红流光带着恶意徐徐涌向许都。
“这是姞姓联军,”
吕尚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东方气象后,转而看向西方。
西方天际,不知何时已聚起层层叠叠的玄色云气,云气中隐约有龙虎之形互相咬合,正是西隅诸侯援军的气象。
他又看了片刻,低声自语:“好個泾渭分明,”
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,何况五十九国会盟,河南大小邦国谁能不怕。
也是因为西隅诸侯的反应,连带着整個河南都风声鹤唳,大战一触即发。
此时的河南二百邦国,非东既西,俩大阵营,各据一方,一旦开战,谁都无法置身事外。
合纵!连横!
俩方互不相让,东、西俩方跃跃欲试,气象也愈发凶险。
城墙劲风卷动吕尚衣摆,伍文和踏着城楼石阶疾步而上。
“君上,”
刚刚出使归来的伍文和,道:“焦国、东梁等邦国的两万援军已过崤函,”
吕尚轻声道:“两万援军,西隅诸国也是下了血本,”
河南诸邦,本就是东强西弱,俩万甲士一旦有失,必然伤及根本。
“他们这是不敢不下血本,”
伍文和回道:“我许国如今与西隅列国是唇齿相依,许国若亡,崤函门户大开,姞姓列国就可长驱直入西隅。”
“现在不比从前,以前还有天子威慑,列国虽小有摩擦,却不敢起大战。如今天子帝寿将尽,一旦天子山陵崩,帝子即位,无论帝子能否承天应命,九州万邦都会有一段时间失去秩序。”
“姜瑕与以东梁为首的赢姓诸侯们,不敢赌真到了那时,姞姓列国会不会趁机染指西隅。”
“宁可忍得一时阵痛,也不能给姞姓诸侯机会。”
对于伍文和所言,吕尚不置可否,道:“他们倒是看的长远,连帝崩后的时局动荡都看到了。”
“帝崩,”
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茫茫天穹,轻声道:“不知那位骄阳天子去后,这九州四海又会乱成什么模样。”
“那個帝子槐有没有本事,威服四岳,号令万邦。”
“毕竟,夏后氏自帝禹而始,已历七代,至帝子槐就是第八代,陶唐氏帝尧传六世,有虞帝舜传三世,在很多人看来,夏后氏的天命,也该鼎革了。”
第197章 会盟(下)
鼎革!
天下九州,不知多少神人心心念念,欲图改天换地,鼎故革新。
毕竟,天地变革,既是劫数,亦是机缘,天命更迭,不知多少神人要应劫而亡,也不知有多少神人会从中受益,得而飞升九天位列正神。
能修成神人道果者,都有股舍我其谁的心气,自然不认为自己会一步走错,成为天地劫灰。
河南平原,溱水之畔,苍黄大地在列国的兵车、甲士脚下震颤。
姞姓联军的阵列自东南铺陈至天际,五十九国旌旗如林,玄色与青苍交织的大纛猎猎作响。
最前方是南燕的精锐甲士,青铜戈矛组成的林墙,在日光下泛着冷光。
其后是姞姓各邦的甲士,甲士们身披雷光,肃然而立。
三万甲士气机相连,形成惊涛骇浪之势,搅动着方圆千里的天机地场。
中军之内,南燕伯姞奭站在司南车上,左右皆是各邦诸侯的车驾。
姞奭轻抚着身下镇国重器,轻声自语:“这次,孤一定要一雪前耻,”
随即,他令左右,道:“起号,”
“呜!呜呜!!”
长号声自大军阵中响起,三十六面绘着大尤的战旗,突然向前压下。
战旗带动三万甲士齐齐踏前一步,大地发出沉闷的呻吟,戈矛的碰撞声如潮水般滚过平原。
姞奭身着冕服,站在九丈高的将旗之下,声音穿透阵列,道:“许逆吕尚,窃据桐丘,渎乱天命,今日我姞姓诸邦,代天伐罪,”
“代天伐罪!”
“代天伐罪!”
说罢之后,回应姞奭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,山河为之色变。
而在西北方,许都与崤函之间的原野上,西隅援军的阵列如玄色铁壁般横亘。
焦国与东梁的两万甲士刚过崤函,此刻阵列还未完全展开,却已透出一股肃杀之气。
当姞姓联军的号角响起时,西隅阵列也响起了沉重的鼓点,每一声都敲在甲士们的胸甲上,震得空气嗡嗡作响。
此刻,溱水两岸上空的云气,已是壁垒分明。
东方姞姓联军的赤红云气,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缓缓向西北推进,每前进一步,云气中的金红流光便更盛一分。
西隅援军的玄色云气里,龙虎之形愈发清晰,时而互相撕咬,时而并颈怒吼,云气边缘隐隐有闷雷声从中传来。
“这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大场面,”
已证至人的公子冲,立在兵车之上,周身气机气机牵引天地,使得溱水西岸云层不断翻涌。
他身后三千甲士列阵,甲叶摩擦声化作金石和鸣,与西隅援军的战鼓隐隐相合。
“这一战后,来年的溱水鱼一定很肥,”
公子冲遥望对岸兵势,哪怕他已经入圣超凡,但面对三万甲士,仍不免有些惊悸。
列阵的大荒甲士,可不是虚有其表的样子货,只要他们神气不散,心意不乱,神意相合,便是势不可挡。
据传天子有六军,一军是一万两千五百甲士。这六军号称是天下最精锐的兵锋,每一军都能轰杀神人。
六军齐出,是谓天子王师,正神退避,不敢迎其锋芒。
就在溱水西岸的云气,与东岸赤红火光对峙时,许都方向的天穹忽然裂开一道缝隙。
“驾,”
吕尚乘兵车,自许都而出,身后五百兵车随行,其势犹如实质,方圆百里的云气随之奔腾。
兵车轰鸣,五百乘兵车齐动,每辆车舆两侧都刻着狰狞的饕餮纹,车轮碾过之处,云气凝结成玄黑色的兵戈虚影。
“君上来了,”
吕尚声势如此之大,正与诸姞隔岸相对的公子冲,立时心有所感。
兵阵缓缓让开一条道,吕尚带兵车沿着这条道,直至公子冲将旗下。
“君上,”公子冲按剑,向吕尚行了一礼。
吕尚勒住缰绳,兵车辕马顿止,嘶鸣回荡溱水。他扶车轼起身,目光如鹰隼掠过对岸阵列。
他收回目光后,对公子冲道:“大兄,恭喜你终于证得至人,”
公子冲摇了摇头,道:“臣能得证至人,也是得许国国运之助,若无国运,只凭自证自悟,在绝天地通的如今,实难证得至人。”
吕尚笑道:“这也是因大兄已经有了至人的根基,所以才能趁势破关,”
“若无大兄数十年积累,就是许国国运再强,也难让大兄入圣超凡。如今大兄入圣,从此以后,我许国就有三尊至人了,”
至人在如今的人间,已是高端战力,许国能有三尊至人,这在列邦中都数强邦。
溱水东岸,姞奭听见对岸兵车轰鸣,指节捏得司南车上的饕餮纹泛起青光。
“是吕尚来了,”
姞奭站在司南车上,司南车与大地地脉共鸣,让他视物如开天眸,对岸兵阵变化,皆化作流动光影映入他眼底。
“哼,”
见到吕尚,姞奭眼底寒芒骤盛,三十六面蚩尤战旗无风自动,甲士们眉心同时亮起雷光,三万道气机凝成一柄通天雷矛,直刺对岸,雷矛撕裂虚空,溱水瞬间沸腾。
蒸腾的雾气中,这柄由三万甲士神意凝成的通天雷矛撕裂虚空,矛尖处电光如活物般窜动,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直扑对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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